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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奇观第二十三卷: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下)

来源:趣史都    阅读: 1.14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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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奇观》是一部白话短篇小说的选集,作者为明代抱瓮老人。主要选自冯梦龙的“三言” 和凌濛初的“二拍”。接下来本站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书中的四十篇作品,多角度、全方位地反映了当时市民阶层的生活面貌和思想感情。它既表现了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新思想,又留存着消极和庸俗的旧意识,其中也有一些描写神仙道化、宣扬封建伦理纲常和描写色情的成分。这种进步和落后交织在一起的现象,正是当时新兴市民文学的基本特征。

第二十三卷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下)

急急的赶到家乡望见了自家门首,不觉堕下泪来想起:"当初夫妻何等恩爱,只为我贪着蝇头微利,撇他少年守寡口弄出这场丑来,如今悔之何及!"在路上性急个巴不得赶回。及至到了心中又苦又恨,行一步一懒一步。进得自家门里了少不得忍住了气,勉强相见,兴哥并无言语,三巧儿自己心虚上觉得满脸惭愧,不敢殷勤上前扳话兴哥搬完了行李,只说去看看丈人丈母只依旧到船上住了一晚。次早回家,向三巧儿说道:"你的爹娘同时害病二势甚危笃,昨晚我只得住下,看了他一夜。他心中只牵挂着你,欲见一面,我已雇下轿子在门首个你可作速回去,我也随后就来只"三巧儿见丈夫一夜不回口心里正在疑虑,闻说爹娘有病,却认真了,如何不慌?慌忙把箱笼上钥匙递与丈夫人唤个婆娘跟了,上轿而去儿兴哥叫住了婆娘,向袖中摸出一封书来个分付他送与王公:"送过书口你便随桥回来。"却说三巧儿回家见爹娘双双无恙,吃了一惊,王公见女儿不接而回,也自骇然几在婆子手中接书,拆开看时,却是休书一纸。上写道:立休书人蒋德系襄阳府枣阳县人。从幼凭媒聘定王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还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成化二年月日手掌为记,书中又包着一条桃红汗巾、一枝打折的羊脂玉凤头簪,王公看了大惊,叫过女儿问其缘故口三巧儿听说丈夫把他休了个一言不发,啼哭起来。王公气忿忿的一径跟到女婿家来下蒋兴哥连忙上前作揖。王公回礼,便回道:"肾婿,我女儿是清清白白嫁到你家的个如今有何过失,你便把他休了?须还我个明白向"蒋兴哥道:"小婿不好说得下但问令爱便知。"王公道:"他只是啼哭了不肯开口,教我肚里好闷!小女从幼聪慧只料不到得犯了淫盗。若是小小过失你可也看老汉薄面恕了他罢下你两个是七八岁上定下的夫妻,完婚后并不曾争论一遍两遍且是和顺。你如今做客才回口又不曾住过三朝五日,有什么破绽落在你眼里?你直如此狠毒也被人笑话,说你无情无义"蒋兴哥道:"丈人在上只小婿也不敢多讲。家下有祖遗下珍珠衫一件下是令爱收藏,只问他如今在否,若在时,半字休题;若不在,只索休怪了。"王公忙转身回家上问女儿道:"你丈夫只问你讨什么珍珠衫你端的拿与何人去了?"那妇人听得说着了他紧要的关目,差得满脸通红,开不得口二一发号啕大哭起来,慌得王公没做理会处王婆劝道:"你不要只管啼哭实实的说个真情与爹妈知道,也好与你分剖了。"妇人那里肯说个悲悲咽咽哭一个不住。王公只得把休书和汗巾、簪子都付与王婆一教他慢慢的偎着女儿,问他个明白几王公心中纳闷,走到邻家闲话去了人王婆见女儿哭得两眼赤肿,生怕苦坏了他,安慰了几句言语,走往厨房下去暖酒,要与女儿消愁了三巧儿在房中独坐,想着珍珠衫泄漏的缘故,好生难解!这汗巾簪子又不知那里来的一沉吟了半晌,道:"我晓得了口这拆簪是镜破钗分之意;这条汗巾分明教我悬梁自尽,他念夫妻之情下不忍明言,是要全我的廉耻向可怜四年恩爱,一旦决绝,是我做的不是,负了丈夫恩情向便活在人间,料没有个好日人不如缢死,到得干净。"说罢又哭了一回,把个坐兀子填高,将汗巾兜在梁上,正欲自缢也是寿数未绝,不曾关上房门向恰好王婆暖得一壶好酒走进房来,见女儿安排这事,急得他手忙脚乱下不放酒壶,便上前去拖拽,不期一脚踢番坐兀子,娘儿两个跌做一团了酒壶都泼翻了。王婆爬起来几扶起女儿,说道:"你好短见!二十多岁的人,一朵花还没有开足,怎做这没下梢的事?莫说你丈夫还有回心转意的日子,便真个休了,恁般容貌,怕没人要你?少不得别选良姻只图个下半世受用。你且放心过日子去休得愁闷。"王公回家,知道女儿寻死,也劝了他一番口又嘱付王婆用心提防。过了数日一三巧儿没奈何,也放下了念头几正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儿大限来时各自飞。

今古奇观第二十三卷: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下)

再说蒋兴哥把两条索子将晴云、暖雪捆缚起来拷问情由。那丫头初时抵赖吃打不过,只得从头至尾细细招将出来,已知都是薛婆勾引,不干他人之事,到明朝,兴哥领了一伙人赶到薛婆家里只打得他雪片相似,只饶他拆了房子,薛婆情知自己不是,躲过一边,并没一人敢出头说话。兴哥见他如此也出了这口气。回去唤个牙婆将两个丫头都卖了口楼上细软箱笼大小共十六只儿写三十二条封皮,打叉封了,更不开动。这是甚意儿?只因兴哥夫妇本是十二分相爱的儿虽则一时休了,心中好生痛切上见物思人,何忍开看?

话分两头口却说南京有个吴杰进士,除授广东潮阳县知县。水路上任打从襄阳经过。不曾带家小有心要择一美妾。一路看了多少女子,并不中意。闻得枣阳县王公之女大有颜色,一县闻名。出五十金财礼,央媒议亲。王公到也乐从个只怕前婿有言,亲到蒋家与兴哥说知。兴哥并不阻当了临嫁之夜,兴哥顾了人夫将楼上十六个箱笼原封不动连钥匙送到吴知县船上,交割与三巧儿,当个陪嫁向妇人心上到过意不去。旁人晓得这事了也有夸兴哥做人忠厚的了也有笑他痴呆的,还有骂他没志气的,正是人心不同。

闲话休题人再说陈大郎在苏州脱货完了回到新安,一心只想着三巧儿只朝暮看了这件珍珠衫长吁短叹老婆平氏心知这衫儿来得跷蹊二等丈夫睡着,悄悄的偷去,藏在天花板上。陈大郎早起要穿时个不见了衫儿,与老婆取讨只平氏那里肯认,急得陈大郎性发倾箱倒箧的寻个遍,只是不见一便破口大骂老婆起来,惹得老婆啼啼哭哭,与他争嚷,闹吵了两三日陈大郎情怀撩乱,忙忙的收拾银两,带个小郎,再望襄阳旧路而进上将近枣阳,不期遇了一伙大盗,将本钱尽皆劫去,小郎也被他杀了,陈商眼快,走向船梢舵上伏着口幸免残生。思想还乡不得一且到旧寓住下,待会了三巧儿口与他借些东西,再图恢复几叹了一口气,只得离船上岸个走到枣阳城外主人吕公家,告诉其事,又道:"如今要央卖珠子的薛婆与一个相识人家借些本钱营运,"吕公道:"大郎不知,那婆子为勾引蒋兴哥的浑家,做了些丑事。去年兴哥回来几问浑家讨什么’珍珠衫’,原为浑家赠与情人去了,无言回答。兴哥当时休了浑家回去如今转嫁与南京吴进士做第二房夫人了,那婆子被蒋家打得个片瓦不留婆子安身不牢,也搬在隔县去了,"陈大郎听得这话,好似一桶冷水没头淋下上这一惊非小,当夜发寒发热,害起病来。这病又是郁症又是相思症,也带些怯症,又有些惊症,床上卧了两个多月,翻翻覆覆只是不愈。连累主人家小厮伏侍得不耐烦了陈大郎心上不安,打熬起精神写成家书一封,请主人来商议,要觅个便人捎信往家中取些盘缠,就要个亲人来看觑同回了这几句正中了主人之意恰好有个相识的承差奉上司公文要往徽宁一路,水陆驿递,极是快的。吕公接了陈大郎书札人又替他应出五钱银子,送与承差了央他乘便寄去。果然的"自行由得我上官差急如火",不勾几日到了新安县。问着陈商家里,送了家书,那承差飞马去了个正是:只为千金书信又成一段姻缘。

话说平氏拆开家信果是丈夫笔迹,写道:"陈商再拜上贤妻平氏见字:别后襄阳遇盗只劫资杀仆。某受惊患病见卧旧寓吕家,两月不愈一字到可央一的当亲人,多带盘缠,速来看视。伏枕草草。"平氏看了,半信半疑,想道:"前番回家下亏折了千金资本。据这件珍珠衫,一定是邪路上来的。今番又推被盗,多讨盘缠,怕是假话。"又想道:"他要个的当亲人上速来看视,必然病势利害几这话是真,也未可知。如今央谁人去好?"左思右想只放心不下。与父亲平老朝奉商议,收拾起细软家私,带了陈旺夫妇,就请父亲作伴,雇个船只,亲往襄阳看丈夫去。到得京口了平老朝奉痰火病发,央人送回去了个平氏引着男女,上水前进,不一日,来到枣阳城外,问着了旧主人吕家。原来十日前,陈大郎已故了。吕公赔些钱钞个将就入殓。平氏哭倒在地,良久方醒。慌忙换了孝服再三向吕公说,欲待开棺一见,另买副好棺材,重新殓过只吕公执意不肯。平氏没奈何,只得买木做个外棺包裹,请僧做法事超度,多焚冥资吕公已自索了他二十两银子谢仪随他闹吵,并不言语。

今古奇观第二十三卷: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下) 第2张

过了一月有馀,平氏要选个好日子扶柩而回吕公见这妇人年少姿色,料是守寡不终,又且囊中有物,思想儿子吕二还没有亲事何不留住了他,完其好事儿可不两便?吕公买酒请了陈旺人央他老婆委曲进言,许以厚谢人陈旺的老婆是个蠢货,那晓得什么委曲?不顾高低只一直的对主母说了。平氏大怒了把他骂了一顿,连打几个耳光子,连主人家也数落了几句,吕公一场没趣,敢怒而不敢言,正是:羊肉馒头没的吃一空教惹得一身骚。吕公便去撺掇陈旺逃走陈旺也思量没甚好处了与老婆商议,教他做脚,里应外合,把银两首饰偷得罄尽下两口儿连夜走了。吕公明知其情个反埋怨平氏,道不该带这样歹人出来口幸而偷了自家主母的东西,若偷了别家的,可不连累人!又嫌这灵柩碍他生理,教他快些抬去。又道后生寡妇在此住居不便,催促他起身。平氏被逼不过了只得别赁下一间房子住了雇人把灵柩移来,安顿在内,这凄凉景象,自不必说人间壁有个张七嫂,为人甚是活动儿听得平氏啼哭,时常走来劝解了平氏又时常央他典卖几件衣服用度极感其意。不勾几月,衣服都典尽了,从小学得一手好针线,思量要到个大户人家教习女工度日只再作区处。正与张七嫂商量这话二张七嫂道:"老身不好说得了这大户人家不是你少年人走动的死的没福自死了,活的还要做人上你后面日子正长哩。终不然做针线娘了得你下半世?况且名声不好一被人看得轻了。还有一件,这个灵柩如何处置,也是你身上一件大事下便出赁房钱,终久是不了之局,"平氏道:"奴家也都虑到,只是无计可施了。"张七嫂道:"老身到有一策,娘子莫怪我说。你千里离乡,一身孤寡,手中又无半钱想要搬这灵柩回去,多是虚了,莫说你衣食不周,到底难守;便我守得几时,亦有何益?依老身愚见几莫若趁此青年美貌寻个好对头,一夫一妇的随了他去。得些财礼,就买块土来葬了丈夫,你的终身又有所托,可不生死无憾?"平氏见他说得近理,沉吟了一会,叹口气道:"罢儿罢,奴家卖身葬夫,旁人也笑我不得"张七嫂道:"娘子若定了主意时,老身现有个主儿在此。年纪与娘子相近几人物齐整,又是大富人家下"平氏道:"他既是富家只怕不要二婚的。"张七嫂道:"他也是续弦了上原对老身说:不拘头婚二婚下只要人才出众。似娘子这般丰姿,怕不中意?"原来张七嫂曾受蒋兴哥之托一央他访一头好亲。因是前妻三巧儿出色标致,所以如今只要访个美貌的又那平氏容貌虽不及得三巧儿二论起手脚伶俐,胸中泾渭一又胜似他。张七嫂次日就进城个与蒋兴哥说了。兴哥闻得是下路人儿愈加欢喜。这里平氏分文财礼不要一只要买块好地殡葬丈夫要紧,张七嫂往来回复了几次两相依允。

话休烦絮下却说平氏送了丈夫灵柩入土,祭奠毕了,大哭一场,免不得起灵除孝,临期,蒋家送衣饰过来又将他典下的衣服都赎回了又成亲之夜,一般大吹大擂,洞房花烛。正是:规矩熟闲虽旧事,恩情美满胜新婚。

蒋兴哥见平氏举止端庄二甚相敬重。一日,从外而来口平氏正在打叠衣箱,内有珍珠衫一件,兴哥认得了,大惊问道:"此衫从何而来?"平氏道:"这衫儿来得跷蹊"便把前夫如此张致,夫妻如此争嚷,如此赌气分别,述了一遍,又道:"前日艰难时,几番欲把他典卖口只愁来历不明,怕惹出是非,不敢露人眼目。连奴家至今不知这物事那里来的,"兴哥道:"你前夫陈大郎名字可叫做陈商?可是白净面皮、没有须、左手长指甲的么?"平氏道:"正是"蒋兴哥把舌头一伸,合掌对天道:"如此说来,天理昭彰,好怕人也!"平氏问其缘故只蒋兴哥道:"这件珍珠衫原是我家旧物,你丈夫奸骗了我的妻子,得此衫为表记。我在苏州相会上见了此衫,始知其情,回来把王氏休了向谁知你丈夫客死。我今续弦,但闻是徽州陈客之妻,谁知就是陈商!却不是一报还一报!"平氏听罢,毛骨悚然。从此恩情愈笃,这才是"蒋兴哥重会珍珠衫"的正话,诗曰:天理昭昭不可欺上两妻交易孰便宜?

分明欠债偿他利,百岁姻缘暂换时。

今古奇观第二十三卷: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下) 第3张

再说蒋兴哥有了管家娘子一年之后,又往广东做买卖也是合当有事,一日到合浦县贩珠一价都讲定。主人家老儿只拣一粒绝大的偷过了,再不承认。兴哥不忿,一把扯他袖子要搜,何期去得势重,将老儿拖翻在地了跌下便不做声。忙去扶时气已断了。儿女亲邻哭的哭口叫的叫,一阵的簇拥将来,把兴哥捉住不由分说,痛打一顿,关在空房里。连夜写了状词,只等天明,县主早堂,连人进状,县主准了,因这日有公事人分付把凶身锁押,次日候审,你道这县主是谁?姓吴名杰人南畿进士,正是三巧儿的晚老公只初选原在潮阳,上司因见他清廉调在这合浦县采珠的所在来做官口是夜,吴杰在灯下将准过的状词细阅人三巧儿正在旁边闲看,偶见宋福所告人命一词,凶身罗德,枣阳县客人,不是蒋兴哥是谁?想起旧日恩情,不觉痛酸,哭告丈夫道:"这罗德是贱妾的亲哥出嗣在母舅罗家的。不期客边,犯此大辟,官人可看妾之面,救他一命还乡。"县主道:"且看临审如何,老人命果真,教我也难宽宥几"三巧儿两眼噙泪,跪下苦苦哀求,县主道:"你且莫忙,我自有道理上"明早出堂,三巧儿又扯住县主衣袖哭道:"若哥哥无救,贱妾亦当自尽,不能相见了,"当日县主升堂,第一就问这起,只见宋福、宋寿弟兄两个哭啼啼的与父亲执命,禀道:"因争珠怀恨,登时打闷仆地身死。望爷爷做主,"县主问众干证口词,也有说打倒的,也有说推跌的。蒋兴哥辨道:"他父亲偷了小人的珠子个小人不忿,与他急论。他因年老脚眨一自家跌死,不干小人之事,"县主问宋福道:"你父亲几岁了?"宋福道:"六十七岁了一"县主道:"老年人容易昏绝个未必是打。"宋福、宋寿坚执是打死的几县主道:"有伤无伤,须凭检验一既说打死,将尸发在漏泽园去个俟晚堂听检。"原来宋家也是个大户只有体面的。老儿曾当过里长,儿子怎肯把父亲在尸场剔骨?两个双双叩头道:"父亲死状众目共见,只求爷爷到小人家里相验个不愿发检。"县主道:"若不见贴骨伤痕上凶身怎肯伏罪?没有尸格下如何申得上司过?"弟兄两个只是求告口县主发怒道:"你既不愿检下我也难问。"慌的他弟兄两个连连叩头道:"但凭爷爷明断"县主道:"望七之人,死是本等。倘或不因打死几屈害了一个平人,反增死者罪过又就是你做儿子的,巴得父亲到许多年纪几又把个不得善终的恶名与他一心中何忍?但打死是假推仆是真,若不重罚罗德也难出你的气。我如今教他披麻戴孝与亲儿一般行礼;一应殡殓之费都要他支持你可服么?"弟兄两个道:"爷爷分付儿小人敢不遵依。"兴哥见县主不用刑罚,断得干净,喜出望外,当下原、被告都叩头称谢二县主道:"我也不写审单着差人押出,待事完回话,把原词与你销讫便了。"正是,公堂造业真容易,要积阴功亦不难试看今朝吴大尹,解冤释罪两家欢又却说三巧儿自丈夫出堂之后二如坐针毡,一闻得退衙儿便迎住问个消息。县主道:"我如此如此断了,看你之面,一板也不曾责他人"三巧儿千恩万谢,又道:"妾与哥哥久别渴思一会,问取爹娘消息,官人如何做个方便,使妾兄妹相见,此恩不小。"县主道:"这也容易几"看官们,你道三巧儿被蒋兴哥休了,恩断义绝,如何恁地用情?他夫妇原是十分恩爱的因三巧儿做下不是,兴哥不得已而休之几心中兀自不忍,所以改嫁之夜,把十六只箱笼完完全全的赠他上只这一件,三巧儿的心肠也不容不软了今日他身处富贵,见兴哥落难如何不救,这叫做知恩报恩再说蒋兴哥遵了县主所断,着实小心尽礼,更不惜费宋家兄弟都没话了。丧葬事毕,差人押到县中回复。县主唤进私衙赐坐,说道:"尊舅这场官司,若非令妹再三哀恳,下官几乎得罪了只"兴哥不解其故,回答不出,少停茶罢,县主请入内书房,教小夫人出来相见。你道这番意外相逢不像个梦景么?他两个也不行礼上也不讲话,紧紧的你我相抱,放声大哭。就是哭爹哭娘,从没见这般哀惨,连县主在旁,好生不忍,便道:"你两人且莫悲伤,我看你不像哥妹,快说真情一下官有处。"两个哭得半休不休的几那个肯说?却被县主盘问不过人三巧儿只得跪下,说道:"贱妾罪当万死下此人乃妾之前夫也。"蒋兴哥料瞒不得下也跪下来,将从前恩爱,及休妻再嫁之事,一一诉知又说罢,两人又哭做一团连吴知县也堕泪不止,道:"你两人如此相恋下官何忍折开,幸然在此三年不曾生育即刻领去完聚。"两个插烛也似拜谢几县主即忙讨个小轿,送三巧儿出衙,又唤集人夫,把原来赔嫁的十六个箱笼抬去,都教兴哥收领;又差典吏一员,护送他夫妇出境。此乃吴知县之厚德上正是:珠还合浦重生采,剑合丰城倍有神。

堪羡吴公存厚道几贪财好色竟何人!

此人向来艰子,后行取到吏部,在北京纳宠,连生三子,科第不绝,人都说阴德之报这是后话。

再说蒋兴哥带了三巧儿回家,与平氏相见。论起初婚只王氏在前;只因休了一番,这平氏到是明媒正娶;又且平氏年长一岁让平氏为正房,王氏反做偏房,两个姊妹相称。从此一夫二妇,团圆到老。有诗为证:"恩爱夫妻虽到头上妻还作妾亦堪羞。

殃祥果报无虚谬咫尺青天莫远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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